对外界传言的黑龙江乳业集团民营化方案，王心祥三缄其口，“更具体的改制方案还在研究”。但目标是清楚的，“让国有资产从原来的95％左右降低为15％左右，而未来股东主要是公司管理层、持股员工和新引进的外来投资者。”
黑龙江省政府的一位官员则透露，黑龙江乳业集团已经在几个月前聘请并采用北京大学朴智管理咨询公司设计的改制方案，目前黑龙江乳业集团的改制方案已经获得通过，其大体方案分三步：
先由省投资公司提供5000万资金用于改制的资产重组，将原来黑龙江乳业集团一些优质资产，比金星乳品等注入到集团核心企业龙丹科技股份中，同时解决资产重组中的一些问题。
接下来由乳业集团管理层向壳公司注资，由壳公司代表经营者及核心骨干参与改制。
最后，壳公司、全体员工联合省投资公司和外部投资方收购乳业集团持有的核心企业龙丹乳业股份公司的部分股权，完成对黑龙江乳业集团核心企业龙丹乳业的改制。
在这一方案中，管理层持股将达到较高的比例从而实现控股。
王对管理层具体持股多少讳莫如深，只表示目前他的主要精力是寻找此次改制中的外部资本力量，“11月底应该可以确定，融资目标是8000万到1亿”。他希望找到一家愿意长期投资的外部资本，不一定是本行业的，但一定要对快速发展的乳品行业有兴趣。
王的目标很清楚：一是民营化，一是股权结构更合理。而由于1999年10月成立的龙丹科技股份股权结构刚好解冻———股份制企业在三年后可以进行股权调整，目前进行改制时机已经成熟。
让黑乳集团新组成不到一年的领导班子下定决心改制的另一个因素是，主管26家国有大企业的黑龙江大企业工委10月把老总们召集到哈尔滨开了一次国有大企业改制的会议，王心祥虽因出差没有参加，但企业工委的领导后来专程登门与黑乳集团的管理层交流，据说，主要意思是“国退民进”。
改制或被兼并
“我们错过了发展的最佳时机”，这是记者在黑龙江乳业集团采访时听到不止一次的话，虽然自身先天优势很多，但黑龙江乳业近年屡失良机。
1999年10月，经黑龙江省体改委批准，黑龙江乳业集团开始了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尝试，由乳业集团、乳业技术开发中心、哈尔滨龙泽科技有限公司等五家企业共同发起设立了黑龙江龙丹乳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在这次改制中，黑龙江乳业占88.6％，技术中心5.6％，其他几家都在1％到2％，“94％左右的都是国有股份”。
这次股份制改造瞄准的目标是上市，选择五家发起人也是因为上市条例的规定，几乎同时，龙丹通过了由国家科技部和中国科学院组织的高新技术企业认证，成为中国乳品行业惟一通过这一认证的企业，这对上市无疑是极其有利的。
2000年11月，龙丹通过了中国证监会哈尔滨特派办的改制验收。11月27日，黑龙江省人民政府同意推荐黑龙江龙丹乳业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发行人民币普通股股票3000万股。同时，龙丹股份发行股票的申报材料己呈交中国证监会审核，预计2001年上市。
辅导期顺利通过，一审也通过了，但就在黑龙江乳业集团认为自己上市已经是铁板钉钉时，二审时出现了问题。“有人告状”，王心祥认为是企业内部的人，一直拖到2001年9月，上市终于“无可奈何花落去”。
就在黑乳为上市而疲于奔波时，乳品市场规模急剧扩大，群雄并起。从伊利到蒙牛，乳品企业发展速度造就了近两年的增长奇观，比如蒙牛，这家由伊利营销总裁创办的企业去年的增长率达2000％，被媒体评为去年增长最快的企业。
国内乳业发展速度一日千里，而黑龙江乳业集团却陷入亏损的泥淖中，国内外乳业巨头不少开始觊觎黑龙江乳业集团优良的资源和强大科研能力。
雀巢向黑龙江省政府抛出了绣球，但接触后，黑龙江乳业集团意识到雀巢真正感兴趣的只是集团优质的奶源基地，对亏损的黑龙江乳业集团毫无兴趣，与雀巢合作将自绝生路。
与黑乳集团同霸哈尔滨的完达山也表示希望兼并黑乳集团，但完达山自身是黑龙江农垦局旗下的国有企业，同样存在体制问题。在市场份额方面，完达山奶粉约2.5万吨，黑乳旗下龙丹和金星也在2万吨左右，在增长最快的液体奶市场，龙丹还占有优势，这一方案也被黑乳最终否定。
“如果我们发展顺利的话，也许，伊利和蒙牛都不存在，但现在，如果我们再不改就只有被兼并了。”一位黑龙江乳业的中层干部深有感触地说。
空壳集团
在这场即将完成的改制中，黑龙江乳业集团本身将不可避免被空壳化。
“集团内的优质资产和核心业务将注入到核心企业龙丹科技中，而集团将负担债务，其赢利能力将变得很弱。”
黑龙江乳业集团是国有的，也是亏损的，但龙丹科技股份今年却已经开始赢利，集团将成为背负债务和企业负担的壳。
就在民营化紧锣密鼓进行时，另一项管理变革也在黑龙江乳业集团开始。
“事实上两者是联系在一起的，所有制转变与管理调整都是为了提高经营效率。”
王心祥指的是目前黑龙江乳业集团正在进行的全员竞岗和员工考核体系重建，11月5日正是龙丹内部竞岗的日子。
但这只是试验。事实上，黑龙江乳业集团原有几千名员工只有为数极少是通过招聘进入企业的，国有企业千丝万缕的关系让黑龙江乳业集团中一些部门被外界戏称为“亲友团”，如果要在现在体制下进行大规模的管理调整，几乎不可能。王认为，民营化以后管理调整将方便得多。
但这个壳对改制后的企业还有另一层意义。黑乳集团最初是由国家乳业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下丹麦援建的七条生产线发展而来，而今天，黑乳集团与国家乳制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全国乳品标准化中心、全国乳品工业化信息中心、国际乳品联合会中国秘书处在同一屋檐下。
王心祥的名片上也印着两个头衔，一个是黑龙江乳业集团董事长，一个是国家乳业工程技术研究中心所长。
改制后的龙丹科技股份要想继续得到国家乳业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等机构的支持，黑乳集团这个空壳将是纽带，但龙丹科技股份民营化之后，民营企业的董事长兼任该行业国家研究和监督机构领导的双重身份可能变得越来越不合适。(记者 熊川)